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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xcrtiwws5968 發表於 2012-12-29 04:18

家鄉的烏?樹

每每憶起家鄉,就會想起家鄉那樸實平凡的烏?樹。

家鄉的烏?樹就生長在池塘的邊緣,或是房前屋後瘠薄的土地上。它從來不計較人們對它極少的給與,總是頑強地生長著。也許是迫於外界環境的壓力,家鄉的烏?樹總是生長得彎彎曲曲,最長的伸直處也只不過有五六十公分。也正是因為它的這種生長姿勢,家鄉的父老鄉親發現了它獨特的用處——用作耕牛拉犁時用的套端,那被截取的彎曲兩截正適合那種傳統的耕地方式使用。儘管烏?樹成不了棟樑之材,但它細膩的質地還是很適合做桌椅板凳之類的小傢俱的。

在我老家門前的池塘邊就生長著幾棵彎彎曲曲的烏?樹。

春天來了,深褐色的烏?樹在忍受了一個嚴寒冬季的折磨後,終於伸伸腰,舒舒活筋骨,煥發出璀璨的生機。那心性的葉片也就開始在春風中伸展開來,此時雖然沒有蜂圍蝶陣的喧鬧,但那嫩黃色的葉片卻是孩子們的最愛。我們往往會摘下一片,輕輕一折,放在嘴邊用力一吹,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。那聲音在春的天空裏悠揚著,成為了小夥伴們集會或是惡作劇活動的號角。

夏天,烏?樹嫩黃的葉片越來越稠密。它雖然比不上闊葉林葉片的大氣,能給人提供遮風擋雨的大片綠蔭,但它依然是孩子們的樂園。因為它的彎曲,大小的孩子們都能爬上去捉那些專心致志演奏著清脆音樂的知了。累了,找一個適合自己身體的彎曲,輕輕靠上去,完全是一副天然的安樂椅,上有濃蔭,下有碧水,優哉遊哉,比神仙差不了幾分!此時烏?樹的籽粒開始成熟,剝開它褐色的外殼,就會露出純白色的飽滿籽粒。這可是我們這些孩子珍貴的子彈。我們這些農村的孩子真的富有創造力:找一段竹筒,前後各挖兩個扁孔,再劈成一截竹片彎曲著往兩個空上一放,一個可以打出子彈的小槍也就誕生了。要說這子彈,撿結實的沙粒射擊人太痛,被射擊的人往往會發火;用糧食的籽粒雖軟但太浪費,往往會遭到大人的責罵。畢竟那個物質極度貧乏的缺糧年代,大人們的珍惜是很有道理的。於是烏?樹的籽粒就成了孩子們的最愛。每到這個季節,我們都爭先恐後地爬上烏?樹,采下許許多多的烏?籽囤積起來,可以開開心心地射擊上三個月兩個月的。

尤其是到了秋天,烏?樹的葉片經霜一打,都變成了深紅色的。“萬山紅遍,層林盡染”的美景也就移步進了平常的鄉村。一陣風吹來,深紅色的葉片輕輕地飄落在池塘的水面上,蜻蜓把它當作船,在水面上做漂流的冒險;魚兒把它當作傘,隱藏在葉片下安閒地覓食。我們這些孩子,瞅准這一絕好的時機,用一根縫衣針彎曲成魚鉤,撥開烏?葉放下鉤去,不大一會功夫就能收穫到幾條或是十幾條那些以為隱蔽在烏?葉下就安全的傻傻的小鯽魚來。

冬天來了,烏?樹脫去綠裝,用它彎曲的身體守護著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。因為它的身體結實耐燒,人們又往往會把它砍下做冬天驅寒的最好柴火。烏?樹依然無怨無悔,燃燒著自己,在嚴冬裏為人們送去暖暖的情意。

家鄉的烏?樹,沒有挺拔筆直的樹幹,不能成為棟樑;沒有屈曲遒勁的枝條,不能供人們觀賞;沒有一樹繁花,蜂飛蝶舞散發芬芳;沒有清甜的果實,讓人唇齒留香。對於大多數人來說,烏?樹實在是一種極普通的樹,普通得如同我們腳下的泥土,普通得如同我們這些黎民百姓。然而,我對這種極普通的樹,卻有一份深:它是我寂寞童年裏最忠實的夥伴,是我艱難歲月可以依賴的哥們兒,是我遼闊的淮北平原上的一處處幽僻的風景!

家鄉的烏?樹,我深深地愛著你,也許這是我潛意識對往昔艱難歲月的最後留戀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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