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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語

也的確是自語。
  悶在胸中的情緒,多想說給你聽,但或許不可能讓你看,所以,也可叫自言。
  今年,你忽然那麼愛清潔,又那麼娉婷,那麼地,讓我愛。是啊,十六歲,那樣好聽又好看的年歲。
  盼望著長長的暑假,可以與你在一起,說些話兒……最要緊,可以耐心地做餡兒,然後包成你喜歡吃的餃子,看著,一隻一隻被你裝進嘴巴裡,腮幫撐得圓鼓鼓,然後,又慢慢滑進你的小磨子裡。那時候,那刻,我的眼睛和心兒不知有多麼舒服。
  暑假終於慢騰騰地來了,可,你要讓另一顆心的舒服,就隨那人去了鄭。呵,我是你的老媽,所以我咋能不理解你呢。去哪兒都成,只要我的老丫心情愉快。
  可是做娘的,天生就那麼賤,那麼控制不住地想念自己的老丫。
  半夢半醒中,總感覺身邊有丫的鼻息聲,伸手摸,卻是空。
  於是每天,每天在網上等你,看見你可愛地跳出來時,就開心與你招呼,但是太出乎老媽的意料,你「嗯」一聲或「是」一個地,最多三個字便是「不知道」。我的丫,娘育你十六年,知你貪玩時對人事的漠不關心,就耐心說些能引你注意的話題,比如考分、比如將來去哪個學校……一次、一次,你依然惜字如金。
  昨日,大早上就感覺頭暈噁心,想,可能是有點中暑,遂買了藥水喝下,接著工商就來找事,原來的房東在電話中也催促騰房子,又來了兩位客……呵,事情總是要趕到一塊兒來擠兌人。心苦不堪,但表情必須溫和地笑著,一件一件地應對,完後,情緒特不佳,就越來越想起你,想起你如何一寸一寸地長大,如何會寫第一個數字「2」,如何會背誦第一句唐詩,又如何會恰當地運用第一個成語;小嘴不閒地,有一千個一萬個「為什麼」讓媽媽一一回答;到如今,我的丫,與媽媽對話,惜字如金。
  嘿,就這樣,眼睛越來越裝不下水。想,多少困,多少難裡,眼睛都不曾有水,今天,因為想丫,咋就要淒然淚下呢。
  便去翻,翻開十一歲的丫,翻開十五歲的丫,失控地想,你十一歲的乖,十五歲的懂事,到今天,你十六歲了,是長大了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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