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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語之有情天

一幅畫由顏色堆砌而來,想要看穿那幅畫,那麼你必然會在那幅畫的世界沉醉過——凡語。
  
  色覺障礙,沒有紅綠只有黑白,這是我的真實世界。
  
  情人之間相隔很遠,於是世界多了兩份掛牽。或者只有一份,因為在遙遠的那一頭或這一頭,沒有誰能知道彼此的真相。
  
  “你在做什麼?”我問自己的情人。“繡十字繡,繡一幅花開富貴的牡丹圖。”她這樣回答。“那麼繡來做什麼?是準備重新披上婚紗的時候裝裱了掛在牆上嗎?”我又問她。她幽幽的歎口氣,淡然的說:“會有那個時候嗎?但願有吧。”我笑笑,說:“你是我的情人,我瞭解你。如果你願意的時候,那麼那個時候便不會太遠。對了,我真的很希望那個時候不會太遠,而是很近。”我仰躺在自己的那一張床上,看著窗外飄著的雨絲,看著雨絲在路燈裏倏然而現又倏然而逝,這一切和現實的浪漫又何其相像,於是我開始沉默不語。
  
  “你怎麼不說話了?”她在對話凝滯了許久後問。“沒有,我在聽,聽你的針在那一張布的空隙間抽插的呻吟,既有痛也有快樂。難道你聽不見嗎?”我回答她說。“為什麼即有痛也有快樂呢?”她問。“痛,是因為針必須要無數次的抽插才能成就那一幅十字繡的美麗,但那針卻始終是一如的冰冷,只是為了那樣的抽插,並不會為了那幅花開富貴的美麗而融化在繡中。快樂則是因為針雖然冰冷但卻縫補了許多顏色的蒼白,讓一切不再只是單調的黑白。”我回答。
  
  她停了片刻在我的回答之間,默然。“呀~!”但隨後便傳來她低低的輕喚。“怎麼了?”我問。“針把我的手刺出了血,刺到我心痛。”她回答。“嗯,那麼那一幅十字繡一定會因為那一針的血變得更加鮮豔吧。”我在電話的一頭笑笑說。
  
  夢容易醒,電話冰涼,實際並沒有什麼十字繡,也就當然沒有什麼情人。十一月的夢會被風吹冷,十二月的夢則會被霜凍醒。現在是十二月,我知道自己不會有情人,如網路某人所說。
  
  電話在手中緊緊攥著,想打卻沒有號碼。
  
  我想起自己寫過的彼岸花,那一株被稱為地獄之花的曼殊沙華,那是用靈魂互相感知的花,他們的相戀並不需要言語。我不是那花的葉,或者這世界也不存在那花的花。
  
  但,對於這一切,這並不能說這一世界沒有那一世界便沒有。她的靈魂如妖,從黑夜的某處滲透到所有的陰冷,探尋我靈魂的所在。由此,我感受到了靈魂的痛;由此,我深信了那花的存在。
  
  “你要快樂,一如牡丹,而非曼殊沙華。”我敲擊與之相戀的,在窗外,她便是那些雨絲。
  
  我醒來,在十二月的某日淩晨,我聽到那些雨絲落在窗戶的聲響,看看自己的電話,我了然了一切,與我通話的便是這一季的雨。
  
  “塵世啊,這命運將雨降落在塵世,卻又要那雨熔鑄在某人的靈魂,一如黑白。”我在自己的日記中如此記載,或者,我的世界只能是黑白,以色覺障礙故。
  
  “摩訶般若波羅蜜多。”我默念佛的咒語。辰時迷蒙丙時醒來,曼殊沙華的相見緣於成雨、成雪、成風、成夜,彼為雨、雪,彼為風和夜,上蒼感斯情久矣,焉得使之不相見?“摩訶般若波羅蜜!”佛果有情,斯言無情?信哉,我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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