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

午夜鋼琴師

這個月份應該是還有些許的寒意,偶爾兇猛些,偶爾柔和些。自己像個遠古的山頂洞人一樣,蜷居在只屬於自己的巢穴裏。陽光照不進來,潮濕的,泥濘的。當然還揮發出某種天然的氣息。刺鼻難聞。如此般的生活,如此般的空間,也只能獨自去揮霍我的年月。當你年輕的時候,歲月是那麼的廉價。和愛情一樣,和出生的桃花一樣。脆弱的不堪一擊,廉價的滿地繁華。而當年華盡逝,歲月枯黃,才感到有些夢想,已經不再是夢,只能偶爾去想想了。所有華麗的辭藻,只存在於白字黑字間,連優美的詩句,都無法去追尋,去誦讀了。那時,你已經老了,而當你老了。睡意濃濃,夜幕降臨。遙遠的天籟早已奏響哀樂,護送著疲憊的羊群,牧羊人安靜的沉睡在灑滿星光的麥田。融入某個落魄畫家廉價的畫作裏,在異地他鄉的小鎮的窗臺上,成了一種擺設,永久的擺設。
  生活啊,我被陽光遺忘的生活,我破碎不堪的生活,我昏黃墮落的生活,我夢魘纏繞的生活,我度日如年的生活,我望眼欲穿的生活,我鬱鬱寡歡的生活,我難以自拔的生活,我魂不守舍的生活,我飽食終日的生活,我無欲無求的生活,我黑白顛倒的生活,我遊戲人間的生活,我口是心非的生活,我罪孽深重的生活,我一無所有的生活。生活……生活……我以顫抖和搖曳的姿態去膜拜,虔誠或是褻瀆,左右搖擺,奮力衝刺,毀於一旦。從一朵蘭花變為一地罌粟,從一只蝴蝶化作一條毒蛇。給我利刃,斷水斬愁。
  除了喧囂,剩下吵雜。除了寂寞,剩下孤獨。有些人是幸福的,喜怒於聲色。有些人是不幸的,喜怒於一色。游離與鬧市,買了個面具。高調又單調。最好的面具是人面,最好的偽裝是虛偽。學會太多,忘記太多。得到太多,失去太多。我的那些烏托邦,我的那些羅曼蒂克。潘多拉裏裝著欲望與好奇,也帶來了毀滅和災難。肉體的背叛,精神的服從。精神的背叛,軀殼的掙扎。歷史總把罪過當作偶然,而我,總等待時間的過濾,在無字碑上,抒寫點點歲月愁。
  是回歸,還是繼續迷失,或者是探索。少年的時光,總離奇的消逝。昨夜我正想,起個大早,喂喂那可愛閒適的金魚,給花園裏的花澆澆水,呼吸下清新的空氣,觸摸晶瑩剔透的露珠,還有熏香的晨光。而現在,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或者深夜了。總是無法辨別時間,去年買的古樸典雅的鬧鐘,早已沉睡在某個角落。我所覬覦的某些想法,總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淡化。這讓我想起去年某個季節,有一個人說,等到山花浪漫時,等到年初來觀望此地。而隨著日升日落,一切諾言也成了謊言。或嫁作人妻,或流浪他鄉。聲聲抽泣時而在午夜回蕩,在琴鍵上化作哀怨的旋律,點滴入懷,如夢。詩意的棲居,曾經所嚮往的,哪位西方哲人說的已經忘卻。心中泛起罪惡感。看來記憶,真的已經老去了。
  有些優美動聽的旋律還時常在耳中回蕩,某些昨日記載的文字或是燒毀,或是丟棄。物質的東西真的無法和精神相比。兩者大相徑庭。殘忍的遺忘,沒有留下什麼。而誰能去說,它沒有存在過,只是具體是什麼,已經無法一一回想。是忘記了,還是不願提及呢。無法再繼續奔跑前行,無法再歡聲笑語。可恥得無地自容,可悲的莫名其妙。
  窗外淡淡的晨曦之光,新的一天又到來了。不禁莞爾,時間總是這麼的迅速,昨日的點滴還來不及記述,新的故事又要上演了。是羅密歐與朱麗葉,還是哈姆雷特呢。這只是午夜鋼琴曲的片段而已,不知所云,不知所為何雲。
返回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