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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像女人的女人

我是個很不像女人的女人,既沒有閉月羞花、沉魚落雁的容貌來吸引別人的眼球,也沒有玉軟花柔、千嬌百媚的風姿以牽動他人的視線,更不會鶯聲燕語、秋波微轉的能激發男人的愛憐,從小就大大咧咧、毛毛糙糙,就連吃飯也是狼吞虎嚥的,且偏愛戰爭題材的電影、小人書,喜歡玩捉漢奸、抓舌頭等男孩子玩的遊戲,那些跳皮筋啦、踢毽子啦之類女孩玩的遊戲,我是一概不開竅,怎麼學都不上道,為此大家一起玩的時候都沒人願和我搭伴,氣的我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但沒辦法,誰讓咱不爭氣來著,可若論起上牆爬屋、探奇獵險之類男孩子拿手的事情,她們可就歇菜了,沒人能比得過我。
  小時候,我隨父母住在鎮駐地的村子裏,當地有個風俗,正月十五的晚上,必須到自家墳地裏送燈。所以一到這天,家家都開始忙活做燈,有的用面蒸成兔子、刺蝟等各種動物的面燈,有的用胡蘿蔔刻成方的、園的等各種形狀的蘿蔔燈,那真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啊。到了傍黑,家裏的男人就挑著這些燈送往墳地,小孩子們提著燈籠、人手一根“滴滴筋”磁啦滋啦地燃著,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面,熱鬧極了。待到燈油點盡,也到了很晚很晚的時間了,膽大的男孩子都到墳地去揀燈來玩。月影朦朧的黑夜,一堆堆的墳包矗在那裏,風吹樹木發出簌簌的響聲,還有人們俗稱的鬼火星星點點,甚是陰森可怕。女孩子膽小,大都不敢到那種地方去,可這種場合是嚇不到我的,我比誰都積極。
  上中學時,學校離家幾裏地,每晚九點多下自習後我們幾個女生都結伴回家,夏天還好說,冬天這個點就很晚了,男同學走的快,很快就不見蹤影,路上行人又很少,大家膽戰心驚怕的要命,好在我還膽大些,成為女伴們的倚仗。但怕鬼偏遇鬼,有一天晚上,最可怕的事發生了。
  鎮上有姐弟二人,姐姐叫蟠華,弟弟叫秋子,從小父母雙亡,被他們的姑姑收養,但姑父對他們很是嫌棄,老虐待他們,久而久之姐弟倆被毒打和恐懼逼瘋了。弟弟秋子最大孬處是見不得女人,一見便瘋狂的追趕,嘴裏還學著汽車的叫聲,追上就抱著人家不撒手,非要人給他當老婆,老人們說他是色癲。因此女孩們提到秋子就害怕。
  這天晚上下自習後,我們像往常一樣走在回家的路上,突然身後傳來“嘟嘟”的叫聲,大家明白是瘋子追來了,於是就像受驚的兔子撒腿就跑,誰也顧不上誰了。這個時侯我的優勢可幫了大忙,也管不得她們只顧一個人撒丫子拼命地跑,很快就將她們甩到了身後,直到躲進我們住的家屬院內半個多小時,她們才陸陸續續的跑了回來。當然一頓批鬥會是沒免了地。
  從學校畢業後我被分配到廣播電視部門工作,那時縣城的制高點上都矗立著十幾二十幾米高水泥杆,頂端安裝了好些廣播喇叭,一日三時准點轉播中央、省地新聞,播放當地新聞、專題、文藝等自辦節目,是當時主要的宣傳工具。如果那只喇叭不響了就要及時派人上去檢查維修,那都是男同志幹的工作。有一天,單位樓頂上的喇叭不響了,維修人員上去檢查後發現是喇叭後?音圈壞了,需要人送上去,我二話不說拿著新的蹭蹭蹭就往上爬。樓高三層,上面還有二十幾米高的杆子,人在上面往下看只覺天旋地轉,爬到一半就不敢再低頭向下。男同志上杆尚且提心吊膽,何況我一女的呢?地面的人都替我捏了一把汗,待到我平平安安的站到地上,大家才放下了心,但假小子的“美名”同時也傳開了。
  即使成家了,家裏換燈泡、掃屋頂、搞修理之類本應男人幹的活,我還是全部包圓;紅軍時期、抗戰時期的影視劇、文學作品還是我的最愛;現在,都年齡一大把了,脾氣性格照樣沒改,還是沒半點女人樣。氣的老媽常常說我“你本該是個男人,偏偏生成了個女孩,投錯了胎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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